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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1章   曾经

  在课堂,在教室的角落,在梦里。


有人拼命在追我,我冲出那片森林,见到了一个人,梦寐以求的人,母亲这次很奇怪,我看清了他的脸,身后的人没有再追我,他停下了脚步。


母亲的左手牵着一个小男孩,他是我的哥哥。


母亲温柔的声音传进我的耳,“为什么跑的这样急?然然走吧,不是说买蛋糕吗?”空间变宽,到达了一个商场。


任何新鲜的事物,对于小孩子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,男孩儿抬头望着广场中间的雕像,雕像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向男孩儿扑来。


在转头时,手提蛋糕的妈妈不见,身后是车祸现场。


警笛声环绕在耳,我迷失了方向,我看见哥哥拉着别人的手,在说些什么,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,我看清了,那是我的父亲。


哥哥用手指着我,那根手指让我这辈子也难以忘怀,因为他的稚嫩,一个声音传入耳,他哭喊着,“爸爸就是他,是他害死了妈妈!弟弟刚刚突然向前跑,妈妈为了去抓他…………”无穷无尽的哭喊,我愣在当场。


可是,我刚刚明明没有移动,哥哥为什么这么说!


我很愤怒,这种情绪让我瞬间红了眼,我摇着头,那时的我4岁,我用模糊不清的声音说着,“不是我,不是我……”


没有任何作用,男人冷漠的看了我一眼, 那双眼中闪过很多情绪,其中最强烈的是厌恶,男人扭头对身边的保镖说了什么,随后我被那高大的黑衣人带走,我来到了我这辈子也难以忘怀的地方————精神院。


准确来说是儿科精神院。


在这里我待了很久,在我9岁那年的盛夏,才有人把我接走,是似曾相识的黑衣人,我没有反抗,只是他压着我背上的伤口了,很不舒服。


跟随黑衣人,回到那个所谓的家,很奇怪,我没有看见哥哥。


终于,我从爸爸酗酒后的话语知道哥哥生了病,很严重的病,而我为什么会被接回来呢?因为哥哥的病需要我……


往后的日子里,日复一日的活着,很单纯的活着,承受父亲偶尔的暴躁,很疼,但习惯就好。


初二的一天下午,王叔叔突然把我从学校接走,径直带我来到了医院,这里充满着我讨厌的消毒水味。


“抽他的。”男人依旧冰冷着声音,“抽多少都可以。”声音是我父亲的。


这一切似乎发生的太突然,面前的护士姐姐愣住了,她抬眼看向我,我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,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的,绝对没有破绽,“护士姐姐,抽吧,没事儿。”


父亲转身出去了,护士姐姐不停的安抚着我,我也很有礼貌的回以微笑,“待会可能有点疼,你忍一下。”我点头表示明白,之后全程再没有说话,甚至连眉都没皱一下,护士姐姐夸我勇敢,我摇摇头,不知道该说什么,最后出于礼貌,道出一声“谢谢。”


抽了400CC,对我影响其实不大。低血糖让我的脸色苍白,手心已经出了大片的冷汗。


出了抽血室,看见父亲满眼忧心的望着一个小男孩,男孩应该跟我相差不大岁数,看着体格应该比我大个一两岁,我知道,那是我的哥哥,哥哥很瘦,像一张纸一样。


回到学校,因为去抽血,一节数学课我就落下了。


刚上楼梯,有人喊我的名字,“夏然!”声音听着很凶,但也没有恶意。


“贺严?”


“你去哪儿了?数学课都没听,今晚的作业你不会给我乱写吧?”


“不会,今天的课我提前看过了,不难,也不会乱写。”


回答完这问题,我已经精疲力尽,走向自己的课桌,我趴在上面,胃突然翻涌起来,真的好累,我闭上眼,我在梦里。




  第2章    晚归

  今天回家很晚,我看见了我的父亲,他的四周冰封万里。


“去哪儿了?”是冰冷的声音,“小***,害死了你妈还不够是吧?我供你上学,就是让你这样糟蹋的!说!这么晚了!去哪儿了!”说着,他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,准确来说是两只。


夏然在男人的手掌下显得无比弱小,无法挣脱也无法逃离,可男人根本没有给少年说话的机会,他拖拽着少年瘦小的身体进入了书房,抽出皮鞭,少年发出细弱蚊蝇的声音,“没…没有去玩儿,我…今天值日,没赶…赶上车。”少年摇着头,拼命向角落退缩,可毫无用处。


皮鞭划破空气,抽打在夏然身上,夏然很疼,但不能喊出来,这是父亲教的。慢慢的,身上的校服不堪重负被打破了,伤口暴露在空气中,腥味在空气中蔓延,绝望,无尽的绝望…


在晕厥之时又见到了那张模糊不清的脸,夏然轻声呢喃一句“妈妈…… ”


门口,男人转头,冷眼旁观。

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并没有普照大地,至少在这少年这里不存在。


其实也称不上房间,毕竟连床也只是几块木板。


可谁曾想,这个小小的方寸之地,竟装满了他短短人生的一半。


起身,穿衣 ,洗漱,在他人看来简单不过的动作,夏然做完以是大汗淋漓,不等汗干透,缓慢走出门,不是故意拖延,只是腿上的伤太严重了。


给父亲做早饭时,实在疼的不能自已,便拉开裤脚,入目一片斑驳,少年眼神麻木的盯着,随后放下裤脚,心中一片死寂。


五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,这样的景象夏然天天见。


爬上楼梯,脚步轻缓,好似怕惊动什么。


轻叩两声门,“先生,饭做好了”那声音,小心翼翼,自己的父亲不让自己叫他爸爸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?夏然回答不上来,心里涩涩的。


过了好久,房间内都没动静,打开门,向前踏出一步,这是自己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,这是自己父亲的房间。


畏手畏脚的走到了床边,夏然跪在床头。在睡着的人身旁轻唤,“先生,饭做好了”可能是声音不够大,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。


十岁,夏然第一次伸手触碰了自己的父亲,却也不怎么敢用力,怕父亲生气,那个极具威严的男人。


这一触碰,夏然愣住了,温度很高。迫不得已,少年解开了父亲的手机,密码很好记,是母亲的生日。


电话接通,我打给了父亲的司机“喂?是王叔叔吗?先生他好像不太舒服,我一会儿要去上学,您可以过来照顾一下先生吗?”


对面很久才回话,“嗯,好的,好的,是小少爷吧?等一下把儿子送去学校,我马上就来。”那边声音不断,好似还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喊“爸爸”


挂断电话,背上书包,里面是沉淀的课本。


出门,走到公交车站,路程不远,可我需要走好久,到达的时候时间刚好,赶上了第一班早车,其实在城市的富人区,不需要公交车的光临的。






  第3章   哥哥

  其实也可以在深夜中向阳而生。


初三的课程咬得很紧,虽然9岁以前夏然也接受过优质的教育,但他还是很吃劲,所以他加倍努力,他不敢让父亲失望,也不能。


私立学校的初三有主课提升的晚自习。


9点以后天已经全黑了,其他人都早早回了家,校门口也盈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。写完最后一道题,夏然已经握不住笔,他用手用力攥紧自己已经几天没有进食的胃,吸了一口冷气,将复习资料塞进书包,夏然已经冷汗涔涔,他不敢耽误,急忙站起身,眼前忽明忽暗,他连忙扶了一把桌子,才没有倒下。


扶着楼梯,他低着头想着脑海中的题,忽然一下踩空,从楼梯上滚下,夏然整个人趴在地上,他爬不起来,过了好久,他终于有了点儿劲,起身的一瞬间,鼻腔涌出一股暖流,腥味弥漫,刚才,摔倒的时候扭到了脚踝,他急忙从兜里掏出纸,胡乱的在脸上擦着。


终于走到了公交车站,一路上吹着冷风,夜晚的车站没有人,坐在凳子上等车,正值3月,风还很冷,树叶沙沙作响,夏然裹紧了身上的单衣。


终于坐上车,听着车上的广播,夏然昏昏欲睡,可是,害怕坐过站,他只能强撑,毕竟他没有勇气保证自己有再做一趟车的钱和时间。


到了家门口,他隐约觉得今天家里的气氛不对,果然,一打开门,我见到了久违的大姨和二姨,甚至连那从来不待见我的外婆也来了,往下,沙发中间坐着的那个人,我没猜错,是我的哥哥——夏眠。


夏然一时间感到不知所措,虽然,他名义上是他们的亲人,但不一样的,夏然知道。


夏然识趣的回了自己的房间,打开了年久失修的台灯,在幽暗的灯光下,做起了题。


正在他思考数学题的答案时,有人打开了他卧室的门,夏然神经很敏感,他甚至知道,那个人是他的父亲,他喝醉了。


夏然终究转身,面对了这一切,他望着那父亲醉酒却充满仇恨的双眼,夏然犹豫了,父亲走到他面前,没有一点犹豫,像无数次那样抬手,打在了夏然的脸上,随后是那句熟悉至极的话,“为什么?”


虽然只是三个字,但夏然也知道,比如,为什么他要出生?为什么他要害死妈妈?为什么他还活着?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……等等,这些问题都是在父亲醉酒后问出的,在这些问题脱口时,父亲的语气中,恍惚有一些恳求,好似在祈祷夏然的消失。


午夜,父亲走出门去,一如往常。


这是以前佣人的房间,有卫生间可以让夏然把自己弄干净,冷水打在伤口上,一如既往的疼痛,一如既往的红色,夏然抚摸着背部坑洼的皮肤,那是叠加的伤,冷水让夏然恢复神智。


坐回书桌前,夏然继续书写,胸腔传来阵阵的刺痛,回想起刚刚父亲踹在他胸口的那一脚,好像一切都有了源头。


望着天空泛起的白光,又是一个不眠之夜,也不完全是,又是新的一天,又熬过一天。


哥哥回来了,也昭示着另一个事实,以后三餐都用不着他了。毕竟,父亲说过,他可不保证夏然没有再害人的心。


换上前些天洗得干净校服,他悄悄去了客厅,接了一杯热水,在兜里是装了一些纸,最近总是流鼻血这个问题,困扰了夏然好久。


去往学校的路上,夏然只觉得寒风刺骨,微探额头,熟悉的温度,夏然将热水瓶揣在怀中,只求着这烧赶紧退,他可耽误不起学习。





  第4章   太阳

  也许人本身就自私,都妄想着把太阳据为己有。


夏然到达学校时,校园里是寂静的夜,没有一个人。


夏然手捂着胸前大片的衣襟,缓步走向班级去。昨夜摔伤的脚踝,似乎也因着太阳的升起而苏醒,传来阵阵的刺痛。


坐在位置上,还是那个角落。手中是化学书,脑中是公式,看了很久,直到天边燃起了艳色。


班门陆续有人踏入,喧闹声不绝于耳。夏然眼前是一层雾色,胸口有刺痛到麻木,怀中的热水已冰凉,好在已经不再发烧。


身旁有人坐下,是贺严,他把手伸到夏然面前晃了晃,“一天没见,想我了没?”


夏然没有心情回话,只是看了他一眼,贺严在他的眼中模糊成一片。


“ 啧,怎么还哭了呢?果然是小爷的魅力无边,爱上我了吧?”贺严得意地挑挑眉毛。


夏然低垂着头,不知该做何回答,他知道是冷汗入了眼,毕竟他也不怎么会哭。


怀中突然被塞入一团火热,是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。


夏然抬起头,正面对上贺严的眼,“虽然我昨天请假了,你也没帮我写作业,但…看在你最近表现不错的份上,还是给你带了,怎么样?我是不是特别好!”说着又是一副欠打的样。


夏然心中升腾起一股感激,刚才还翻涌的胃,可能是由于突然的温暖,竟停止了躁动,一瞬间夏然心中如梗在喉。


贺严看了夏然一眼,摆了摆手说,“我知道我很好,不需要你说,你要真想谢谢我的话……那就欠我个人情吧,我会总有需要你的时候的。”


夏然抬起头,他眨了眨眼,表示自己明白。


早课的铃声响起,喧闹声忽然停止。


都亏了贺严,夏然的胃不再躁动,这一上午夏然听课的精神也极好,胸中的闷痛,也好似因为贺严的到临,而消失。


中午,原本平静的班级,忽然喧闹起来,只听着有人嚷着,“我们班要来新同学了!是个男生,长得可白净了,高高瘦瘦的!贺少校草的位置不保呀!”人群中哄堂大笑。


贺严微微翘起椅子,一脸挑衅的看着门口,无所谓的腔调说着,“ 哦?是吗?”然后将头转向夏然,与夏然的眼睛对视,然后问,“你也这样觉得吗?”


我摇摇头,代表我不知道。


因为有了这一场谈话,打破了班级紧张的气氛,大家都盼着下午第3节课,盼着那个新同学。


越期盼的东西,总是越不容易到临,终于熬到了第3节课,下课时夏然被物理老师叫了出去,回来时看见班主任领着一个男孩进了班。


“报告。”


“进来,快坐下。”班主任的手轻搭在一个男孩的肩膀上,回到座位,夏然抬头望向讲台,这一眼此生难忘。


夏然忽然什么都听不见,班主任热情的介绍着,“这是新来的转校生,他叫夏眠,身体不是很好,所以,以后要互帮互助,知道了吗?”


底下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,夏然也随着大流一起鼓掌,夏然望向贺严,他看出来了,贺严眼中的爱慕满的快要溢出来了,也对,谁不喜欢漂亮的事物呢?


课堂继续,夏然努力平复心情,他想要好好听课,但他的眼睛总控制不住的飘向贺严,而贺严就不一样了,他光明正大的爱着,那个被光笼罩着的少年。




  第5章   抽屉

  过了很久才明白,那不是我的太阳,只是黑夜中被灯光灼了眼罢了。


日子平静又反复的过着,时间悄悄走过,改变了许多,也带来了许多。


一如既往的清早,夏然起身,袭来的是耳鸣,夏然捂着耳朵,漆黑的瞳仁,盯着地板上的血迹,这一段时间,耳中除了耳鸣声,什么也听不见,世界死一般的寂静。


哥哥的归来代表了什么呢?


代表了爸爸的情绪不再如往常那般暴怒。


但是,夏然回想起上次给哥哥端水时,只因为水温太低,便跪了墙角一整晚,起来的时候,差点因为贫血,再次跪倒在地。这时,一双手伸到了夏然的面前,夏然抬起头,是夏眠,也是哥哥,他扶起了夏然。


夏然不得不承认,哥哥是一个很温柔,而且很优秀的人,可能这就是父亲喜欢哥哥的原因吧,可惜夏然永远成为不了这样的人,父亲说过,“肮脏的苍蝇,会影响到我的食欲。”所以餐桌上不会有夏然的位置,也没有必要。


夏然搬家了,准确来说是夏然的家搬了,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。父亲说是由于哥哥嫌距离学校太远,不方便。


夏然默认着这一切。


出门,徒步走到学校,路上看见了一个招聘的小广告,不远,是一个小面馆,夏然将小广告牌塞进了书包的夹层里。


减少了每天坐公交车的花费,夏然终于可以腾出钱,买了几个馍馍作为一天的食物。


学校依旧没有人,但进入班级的那一刻,夏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,是贺严,他站在一张桌子前,左看右看。夏然向前走了几步,才认清那是哥哥的座位,而在抽屉里面,摆放着的是以往的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。


过了好久,贺严转身,好像这才发现班级里已经有人来了,贺严搂住夏然的肩膀,指着抽屉,好似在炫耀劳动成果般说,“怎么样?”


夏然瞬间好像没有反应过来,下意识回答道,“我不知道。”


贺严松开夏然的肩膀,嘴里说着,“榆木脑袋,真没劲,这叫浪漫好不好?”


夏然走回角落,将书包放在靠背上,抬起头看着贺严说,“你喜欢夏眠?”


贺严急速蹿到夏然面前,“你看出来了?很明显吗?那他为什么不给我回应?”


夏然摇摇头,“确实看出来了,很明显。”声音闷闷闷的,听不出情绪。


接着贺严大笑,笑够了,他认真且严肃的说着,“你上次不是答应帮我一个忙吗?现在机会来了,我写字不好看,你帮我写份情书,递给他!一定要签上我的名字!算了算了,不递给他了,我要在全班的面前读,然后将信递给他。”


说着挑了挑眉毛,很是一副小孩得瑟的样子,“怎么样?我是一个浪漫的人吧。”


夏然心中不知作何感受,其实班中同学也有人调侃过,“哎,夏然,你跟新来的什么关系?同一个姓的哎!”当时夏然只是望向哥哥的位置,看着哥哥在人群中耀眼的模样,轻描淡写的晃了过去,“同学。”


过了好久,夏然才回道,“好,什么时候给你?”


贺严想了想,“这个不急,先让我去探探底,不然被拒绝了很尴尬的。”


这句话说完后,气氛陷入了永久的沉默,空气凝结在此刻。


可能是因为要布置抽屉,贺严应该起得很早,夏然在他旁边的座位看书,他拍了拍夏然,“待会班头来了记得叫我,他的晨课我可不敢睡觉。”说着边打着哈欠去见周公了。


夏然眼睛盯着书,头却时不时转向身旁,他不知道,此时此刻,心头有一颗幼芽破土而出,野蛮生长。






第6章五个人


麻绳专挑细处断,厄运专找苦命人。


夏然眼睛恍惚了一下,他将贺严拜托他写的情书,递给了贺严,短短半天之内,校草贺严谈恋爱的事情便传遍了校园,可是惹得好多小迷妹伤心呢。


这是一个开放的时代,没有任何人排斥和反对txl,就这样哥哥和贺严顺利成章的在一起了。


时间飞逝,像水,抓不住。


转眼间中考已经过去,哥哥带贺严回了家中吃饭,爸爸的笑容好像要溢出来,爸爸迎着他们进屋,将夏然丢在门外,他不属于这,至少在此刻不属于。


夏然准备出去逛逛,逛逛这个自己呆了15年的城市,也可以说是16吧,今天是他的生日。


夜晚,在湖边,从远处有一群热闹的人,走近看是一群浪漫的人。


单膝下跪的男士站起, 往兜里揣着的是空的戒指盒,他轻轻捧起另一个男士的脸,在他们亲吻的这一瞬间,漫天烟火绽放,好似在庆祝,夏然偷走了一场浪漫。


夜晚的湖边很冷,夏然知道,该回家了。


回到家一切如常,只是客厅的灯还没关,沙发上坐的是父亲,他背对着夏然。


“站住。”


闻声,夏然脊背一僵,冷汗顺着爬了上来。


习惯性,夏然抬脚走到父亲面前,跪了下去,他在等待父亲的下一步安排。


“你们班要搞毕业晚会,照顾好你哥,他不能喝酒。”全部的话都是陈述句。


夏然眼前突然出现几张钞票,夏然抬头眼里尽是迷茫,“这顿饭你哥请,不要丢人。”


“明白。” 声音没有起伏,听不出情绪。


夏然接过钱,颤抖着手将钱塞入衣服的夹层之中。


回到房间,夏然不得不说此刻他是迷茫的,他从来没有想要融入群体的冲动,而明天的聚会是摆脱不了的,将自己用力砸在床上,疼痛让夏然清醒,他在心中告诉自己,“保护好哥哥!”夏然将父亲的所有都当成命令,这是从小的习惯。


灯红酒绿的KTV,有人欢笑,有人哭,可在阴暗的角落人类撕下伪装。


包间的气氛很热闹,让夏然融入不进去的热闹,他躲得远远的,夏然看向在人群中受欢迎的哥哥,忽然像喘不上气一般,他用眼神向哥哥示意,我去趟洗手间,哥哥看见了。


在卫生间里,夏然看见了班上几个男生,其中一个夏然有点印象,好像是一个曾经给哥哥表白过,但却被拒绝的男生。夏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,他们好像在谈论什么,但由于外人的到来,声音戛然而止。


夏然知道打扰了别人,匆匆捧了一捧冷水浇在脸上便离开了,从洗手间出来,夏然想起昨天父亲的话,他先去结了账,后又回到包间。


包间已停止了唱歌,现在是喝酒玩乐的时间,在经典的卡牌游戏中哥哥输了,惩罚是三杯酒,这酒自然不会到哥哥手里,夏然自然拿过桌上的一杯酒,随后两杯,三杯,喝完最后一杯时,看向哥哥。游戏继续,后面的酒自然也是夏然来喝。


在游戏结束时,醒的醒,醉的醉。


夏然看时间差不多,对大家说道,“我和哥哥就先走了,单已经买过了,哥哥请客。”


随后便和哥哥一同转身,夏然这时才发现,今天这样的场合,贺严竟然没来,夏然心中自是疑惑,但他知道问题问出口也不会有回答。


转身走了几步,夏然忽然感觉如芒在背,转头看向包间的门,好事要透过门看见什么,可什么也没有,夏然只好摇摇头,不得不承认,喝醉了的人就是容易得多想。


KTV出来是一个黑暗的扭曲的小巷,好似看不到尽头,忽然让夏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。


有些时候,人的直觉准的可怕。就在他与哥哥即将走出小巷时,一面走来了五个人,夏然永远忘不了,他的命运,将因这五个人而改变。





  第7章   变故

  是扭曲黑暗的小巷,看不到尽头。



        与那五人擦肩而过时,夏然的肩膀忽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扣住,夏然控制不住地跪下,他抬头,是在卫生间遇到的那几个男生,紧接着他被好几双手拉扯着进入了一个狭小又黑暗的空间,他看不见。



       空气里漂浮的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味道,夏然猜测是一个荒废了很久的地下室,有铁锈的味道,还有腐烂的味道。



        酒精上头还有胃中的翻涌都让夏然感到乏力,眼前忽明忽暗,夏然忽然听见一个声音说道,“你不是清高吗?你不是除了贺严,不给任何人好脸色吗?夏眠啊夏眠(可能有宝子已经忘了,这是哥哥的名字哟)你当初拒绝我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呢?”



        夏然心中顿时警铃作响,他挣扎着想要起身,忽的一下,天光乍亮,原来是有人打开了灯,夏然看清了,方才说话的人名叫陆昭。



        过了很久,夏眠才开口说,“我劝你好自为之。”依旧是那冷清的声音,听不出丝毫的起伏与恐惧。
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空气蔓延出一声冷哼,“哟呵,你以为我怕你?我竟然能走到这一步,那什么都不重要了,你说你呀,跟着贺严是跟,跟着我不也一样,说实话我床上功夫不比他差,你就一出来M的**!还立什么贞洁的招牌!”



        话音落下,陆昭开始对哥哥动手动脚,哥哥却没有做任何反应,只是淡漠的双眼盯着陆昭。



        夏然却急了,想起父亲的交代,“陆昭!把你的手拿的离我哥远点儿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闻言,陆昭过转头,猩红的双眼盯在夏然的脸上,“瞧,还把你忘了,你算什么东西,在这叫什么叫?还是说……”



  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,夏然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挣脱开绳索的束缚,推开身旁守着的两个人,掏出藏在裤子口袋里的钢笔,用力向陆昭刺了过去。

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,一切的一切都变了!陆昭竟然把夏眠挡在了身前,夏然愣住,看着精美的钢笔刺入哥哥的腹中。这一举动很显然惹怒了陆昭,他大力甩开身前的夏眠,一脚狠狠踹向夏然的胸口,其余四人忽然反应过来,有人从角落翻出钢管,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砸在夏然的身上。



         就在夏然一时恍惚之时,身旁的人却停下了,钢管打在肉体的声音没有了,地下室的空气死一般寂静,夏然不知道额头磕在了哪里,血慢慢流进眼睛,滋味很不好受,他抬起头,一面上来就是一巴掌,接着两下三下四下……好像没有尽头,随后胸口被狠狠踹了几脚,他听见有人在说话,但是被耳中的嗡鸣盖过,接着他被人扶坐起来,有水从头顶灌下,冷的刺骨。



         夏然终于能看清眼前景象,但还是听不清他们的对话,“咳咳…咳咳……”咳嗽声抑制不住的溢出,引起了对面五个人的注意,他们看夏然的眼神好像在看世上最低贱的垃圾,夏然终于找到了哥哥,哥哥的脸色很苍白,腹中还插着那支钢笔,钢笔是贺严送的。



       之后他们没有再对哥哥做什么,但却哥哥陷入了无止境的昏迷。



       夏然的日子并没那么好受了,不知道过了几天,反正每时每刻夏然接受的只有无止境的虐打,从未停歇。

就在夏然撑不下去的时候,周围警笛声环绕,夏然脑袋昏沉,他看见那五人匆忙逃离的身影。



        夏然凭借着最后的一点力气爬到了哥哥面前,哥哥脸色苍白到灰暗,嘴唇没有一点血色,手还无力的捂着腹部,将黑色的衣服掀开,钢笔留下的伤口还在流血,看不出伤口有多深,哥哥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才导致的昏迷,心下沉了沉,他从自己身上撕下一条黑色的布料,用不太熟练的手法暂时性的帮哥哥止住了血。



        夏然将那只钢笔揣到了自己的兜里。



        再确定哥哥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后,将哥哥的手架在自己肩膀上,扶着哥哥慢慢走出了地下室。



        日光的照射让反射性的闭上眼,再次睁眼时,父亲的脸放大在面前,旁边站着的是贺严,在贺严将哥哥从夏然身上扶走后,下一秒,父亲宽厚的手掌便打在了夏然的脸上,没有问任何原因。



       原本夏然已是极限,他早已听不清父亲在说什么,但只是看着父亲脸上愤怒的神色,他下意识想解释,喉中的腥甜却让夏然哑然。



        眼前闪过救护车的灯光,夏然被父亲拉拽着上了救护车,夏然看着哥哥躺在救护车的折叠床上,他坐在父亲旁,身上的疼痛让夏然冷汗直冒,父亲却只当他是心虚。夏然看见坐在对面贺严的眼,不知为何,贺严盯着他的眼神让他感到陌生。



        到了医院,父亲与护士一起将哥哥推入急救室,夏然就默默跟在身后。夏然胸中闷痛,好似有野兽要撕破肋骨的束缚,夏然低低的咳嗽,却还是引起了父亲的注意,父亲盯着他的眼神,好似千万把用冰做成的刀刃,扎在夏然的心上。



         夏然穿的是一身黑,外表看去只是沾了些许泥土,和灰尘。可只有夏然知道,此刻,仅是胸中的闷痛都好似能要了他的命,但是父亲在面前,父亲说过,“只有人,才能喊痛、哭泣,你要认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夏然坐在手术室前的等候椅上,他不敢靠着椅背,钢管打在背上过,现在一碰就疼。



       就这样,时间慢慢流逝着,急救室前,是左右渡步的父亲,是相隔夏然甚远的贺严,还有罪恶深重的夏然。




  第8章    梦醒

  偶尔也会希望这一切都是梦。


夏然醒来时眼前是一片黑暗,他想起来了,他晕倒在了浴室,和往常一样,他自己爬起来,缓步走到床边,从柜子里拿出药,一大把,花花绿绿的,夏然看着手中的药,思索了两三秒,决定放弃去倒水,他觉得不重要了。



夏然又想起晕倒时做的梦,其实不是梦,一切皆是事实,只是后来的事情,夏然多数已经淡忘了,只是记着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嘴里说着,“哪位是家属?病人患有遗传性再生障碍性贫血,病人由于失血过多引发了脑出血,请家属签下病危通知书!”



夏然看见向来稳重的父亲全身颤抖,就连正在签字的手也颤抖着,签完后,充血的眼睛盯着夏然,好像要把夏然身上盯出一个窟窿,这时又听见护士道,“请家属耐心等待,血库血量充足,医生一定会尽力挽救病人的生命。”



在警察来采集证据的时候,夏然将钢笔递了出去,他还来不及解释,忽然记起,陆昭的父亲是官二代,这一刻一切的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又无用。



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,很刺鼻,夏然不喜欢。



最后的最后,是父亲带着哥哥出国治疗,是贺严扯着夏然的衣领怒吼,后来这件事在学校传开,伴随着他在高中的时光,而给夏然留下的只是一个“杀人犯”的罪名。



夏然解释过,可是没人信他,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,他想起自己高一时被人按在地上,抬头看,是贺严,他愣在当地,那时他与贺严已经很久未见,难免有着惊讶,却被狠厉的一巴掌打醒,夏然嘴里不停重复着,“对不起…对不起……”虽然没有任何的作用,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,他的额头与地面撞击着,是忏悔的模样。



后来贺严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,直到很久以后。



听别人说贺严是去了国外进修,贺严家里历代当兵,去进修没什么的,但夏然知道,贺严是为了一个人,一个他的心上人,他曾经对夏然说过,“国外?我才不去呢,一股羊S气,恶心死了好吧。”



你看呀,人终究会变吧。



贺严虽然走,但学校里的虐打却未停止,不论在宿舍,还是教室,亦或是厕所,有时甚至会找到校外夏然打工的地方,也就是离学校不远的那家小面馆。夏然在米饭里吃到过粉笔灰,校服上永远有脚印,甚至因为营养不良长得矮,被老师嘲笑不像男人,还有很多,但夏然记不清了……



面馆的的老板是一个很好的中年女人,一个月给夏然开900,不算多但也不少,足够夏然生活了,有时还会给夏然带饭,看着夏然的眼神中也满是慈爱。



后来夏然知道了自己是个不祥的东西,他开始远离所有人,害怕给别人带来厄运。。



夏然熬过了高中的三年,最狠的一次是被同学合伙关进了学校的杂物间,处于幽暗的环境时,夏然的心跳会猛然加速,全身颤抖,在黑暗的环境下也没人能看得清夏然苍白的脸色,那次,夏然的命差点丢在那。从那件事以后,同学们也有了稍微的收敛。



高中所有的学费,都来源于那个小面馆,来源于夏然自己,父亲出国时,将离学校不远的那套房子的钥匙给了夏然,还有一张卡,但夏然从未碰过,也没动过那样的心思,他不敢,也不配。



后来夏然靠自己的努力考上S市的医科大学,花两年的时间学完所有的课程,进修考研,一共花了四年,夏然现在是一所军属医院的医生。



回忆到此就结束了,夏然打开手机,显示凌晨2点,夏然很头疼,他的失眠好像又加重了,除了晕倒以外,其余时间他根本无法闭上眼,一闭上眼,脑中闪过血腥痛苦的回忆,他选择逃避,所以夏然觉得睡眠也不重要了。



夏然坐起身,将近一个月以来的伤情报告整理出来,再次抬头时,天已大亮,听院领导说今天要来个大人物,所有人不能迟到,夏然匆忙洗漱,出门时将放在鞋柜上的面包和牛奶忘记,索性一顿早饭而已,夏然也无所谓了,只是匆匆赶去医院。



刚到门口,科院的人已经在门口排成两排,摆出夹道欢迎的气势,夏然匆匆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,他毕竟也是科院的人,不在场是不好的。



没过多久,耳边响起院长的声音,“贺先生这边请,多谢您对本院的信赖,将贵妇人托付在我们院中,您放心好了。”在夏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院长已迎着人进了住院楼,夏然抬头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侧脸,但他摇摇头在心中告诉自己,哪有这么巧的事,不可能!





  第9章   重逢

  上帝开了个小玩笑,让有缘人再次重逢。


临近下班,医院已经停止了喧闹,走廊上到处是来来往往的人。


“夏医生,夏医生!”几声急切的呼唤,打破了夏然前进的脚步,夏然逆着光回头,是院科刚转正的护士——刘燕婉。


“夏医生,你今天能不能帮我值一下班呀?今天家里出了点事儿,我实在是有点为难,改天请你吃饭,你看行不?”


夏然闻言说道,“你今天值的是哪个科的班?我替你值就好了,请客就不用了。”


小姑娘听了后脸上绽开了花,“太谢谢你了夏医生!”随后看了一眼时间。


“来不及了,来不及了,我先走了哈,我今天值得是住院科的,可能会有点麻烦,夏医生拜托,拜托!”


夏然看着渐渐跑远的身影,转身向住院楼走去。


“夏医生?还不走啊?”是护士长的声音。


“没有,我值班。”夏然如实回答。


“啊?今天不是小刘值班吗?哦,我懂了!你俩有情况!藏得够深啊,不过我不反对啊!”护士长面上露出兴奋的表情。


“没有,她家里有事,今天我代她值班。”


“这样啊,那行吧,504VIP包房进人了,记得把那个房间也查上。”


护士长交代完便离开了,空荡的住院楼走廊上,只有夏然一个人的身影。


夏然拿上查房表,便开始挨个楼层的查房。


全部查完以后已经是凌晨1点了。


电梯从5楼往下走时,夏然忽然想起,5楼504包房里的人心率好像不太正常,所以夏然在3楼便下了电梯,走救生通道,匆匆上了5楼。


到达5楼时,看见5楼尽头的那间包房门前站了好几个人,走近一看是几个保镖,夏然猜想应该是有人来探望了,所以便戴上口罩,向包房走去。


“您好,查房。”


话落,站在504包房门口左右两边的人分别让开一步。


夏然推开门进入包房。夏然猜的没错,“您好,查房。”来探望的人看着背影很年轻,是一个高大的男人。


背影转过头,夏然瞳孔骤缩,手中的查房表因此掉落。


“进来吧。”是冷酷的声音。


夏然捡起查房表,装作淡定的模样,实则正在消毒的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,他心中安抚自己,“淡定,淡定,戴了口罩的,他不一定认得出你。”


这时那冷酷的声音却又开口,“我是不是见过你?”夏然彻底愣在当场,冷汗沿着脊背滑下,他感觉到身后有人正在靠近,但他太害怕了,以至于他没有任何反应。


被人扣住肩膀的那一刻,夏然声音颤抖的说道,“对…对不起……”


气氛凝固,夏然不敢抬头,他的身高才到男人的胸脯。


脸上的口罩忽然被一把扯掉,夏然直直向后倒去,消毒推车上的玻璃盘打碎在地上,插入了夏然的背部,冷汗刷的流下来。


“抬起头来!”夏然没有反应,男人像是怒了,一把抓上夏然的头发,当夏然直视上男人的眼睛时,是贺严,是眼里盛满暴怒的贺严。


夏然拼命向后缩,好像要逃离这里,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高一时见到贺严时的场景,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,时间,空间,人物,好似情景重现般,夏然害怕极了。


“几年不见你倒是混得清闲!你一个“杀人犯”你怎么敢!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!!为什么!!你把啊眠害成那样!你有什么脸?!”所有的话语都像野兽的嘶吼。


夏然只能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毫无作用的说着,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
雨点如拳头般向夏然挥来,夏然没有躲,时隔几年再次见到这张脸时,心中漾起一种异样的情绪。


“咳咳……咳咳……咳…”


剧烈的咳嗽声,让在怒火中燃烧的人找回理智。


可贺严看着夏然时的眼神,一切都如同几年前在急救室前的样子,那眼神是那么哀怨,悲凉与愤怒。




       第10章 余罪(这张我写了,但是我忘了发没发出去过)

有时候上帝的决定真的荒唐的不像话。

   

      是夜,医院的走廊空空荡荡,抢救室的灯亮得晃眼,到处都透露着死亡的气息。


      夏然终于结束了长达十二个小时的高难度手术,患者是一名来自319战地的上校,很年轻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被子弹击穿了第二肋,倘若不是有着防弹衣的保护,就险些造成大出血,从而导致死亡,并且在取出子弹时手术室里的医生才惊讶的发现,伤口离肺动脉干甚只有几毫米距离。

  

      长时间精神的高度集中,让夏然此刻感到无比疲惫。


      手术室里的灯光幽冷,正在他打算起身,进入消毒室时,脑中传来强烈的眩晕感,让夏然跪倒在地,祸不单行,此时夏然胃中开始翻涌,他这时才想起,自己已经超过48小时未进食,夏然趴在地上爬不起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过了好久,直到冷汗打湿了夏然的衣衫,冰冷的地面,防护服没有起到任何保暖的作用,夏然缓缓站起身,眼前是大片的黑雾,等消完毒以后,夏然先前湿掉的衣裳已经半干。


        夏然回身走向办公室,   “夏医生,319战地来人了,说是特地来感谢您的,人现在在办公室,您看您现在方便吗?”   是助理刘佳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“行,正好我准备去报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前往办公室的路上,夏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着他:“千万不要去!”可并没有什么用,夏然依旧脚步坚定的走向了办公室,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的推开了门。


        金属质地的铁门被夏然从外面拉开,打开后对上一双眼睛,刹那间,双方眼中都有着惊愕,此时的办公室内只有4个人,但在面面相觑的一刹那,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眼熟!好眼熟!!”这绝对是其中三人心中的想法。当然也有个面生的,那自然就是刘佳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刘佳感到气氛不对,“那夏医生,我就先去查房了。”刘佳的身影同话音一起消失在了办公室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夏然莫名觉得此时三人气氛很好,他不愿意打破,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。夏然走回了办公椅上,他怕自己再站一会儿就晕在了这两个人的面前,晕在了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两个人面前。


       在坐下的前一刻,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,声线很熟悉但语气却陌生至极,“夏!医!生?”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是疑问句没错了,夏然深吸一口气坐下,“请问你是要了解病患的哪方面情况?”


       此时房间的第3个人开口了,“没必要吧夏然!装什么装!”  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夏然用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翻腾的胃,才缓声道,“这位陆昭,陆先生,请您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。”夏然在说这句话时声音一颤斗的不成样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忽然间夏然感觉自己头顶传来一道炙热的目光,好似要把自己钉在墙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此时陆昭已经不说话了,他被房间内的第2个人拉着,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,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,嘴里轻咬着,“那请问患者后续应该做怎样的康复治疗呢?”


         夏然能明显的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不悦,但他没有功夫应对,只简单的说了一下后续的康复治疗以后他便已经没有了声音。实在是疼得厉害了些,夏然就觉得自己真应该去挂个急诊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此时陆昭开口,“喂,贺严!就这么饶了他?你没听到医生说阿眠的病!已经不能再拖了吗!你到底想干嘛!不是前几天还说要找他吗!他现在就在面前!为什么不说!”声音像是用力吼出来的,到最后嗓子已经有些沙哑。


        夏然愣在了办公椅上,脑中只想着:“哥哥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像一个圈循环播放着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房间中的第2个人,也就是贺严开口了,“夏然,听到了吗?没一点表示吗?你当年插入夏眠腹中的那只钢笔,已经刺破了肾脏,现在你哥哥右肾衰竭,再生性障碍贫血已经到了呕血阶段,你说,该怎么办呢?嗯?”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一句话, 一瞬间,信息量大到夏然反应不过来,他怀疑,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和睡眠不足让他的耳朵坏掉了,他只能缓缓问出一句,“啊?”


       没有任何人回应,气氛又僵持下来,贺严打开窗户,点燃了一根烟,而陆昭则是继续坐在对面的椅子上,手下不停转动着戒指,笔挺的绿色西装是那么的耀眼。


       在夏然已经无力应对腹中疼痛之时,忽然感觉身体一轻,头皮传来刺痛,贺严手上的烟还没有燃尽,他将烟头用力的跟在夏然的胳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嘴里嘶吼着,“你TM怎么这么不要脸!如果不是你!阿眠怎么可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!你有什么脸!!”像是濒死之人的最后一句话,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助,那么凄凉。


        夏然被扯着头皮,他痛的说不出话,他只能发出几个单字的音节,“ 放…放开…对不…起,我…错了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贺严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,猛地一松手,夏然像一滩死水一样躺倒在地上,这时外面有人敲门,清亮的声音从坚硬的铁门外传来,“贺少尉、陆中尉,上尉找你们。”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贺严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,“夏叔叔试过了,他无法匹配。你,明天来做配型,别想着逃,我永远能抓到你,不要耽误我的时间。这是你的荣幸,少来恶心阿眠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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